转述ldquo十七味天王补心丸rd

我生来与“天王补心丸”,的有不解之缘。据邻村桃树屲的王进金族叔讲,生我时难产,他是村里赤脚医生,我是由他与苏家山的他舅父苏秀峰二人接生的,经一日一夜熬煎才分娩。一堕地就哇哇哭个不止,我的病苦是从母胎里带来的。自小就患心脏等疑难杂症,12岁以前一日三餐不离药;中药西药合服,早晚亦打注射剂,有时也吊瓶输液。一半药、一半饭,才把我养大。记得尚未上学前,祖母每早边煮罐罐茶喝边给我煎药,炖大半碗苦涩涩的中药给我喝,待晾温后我就双手捧起碗,一饮而尽,半滴不剩。嗜药胜嗜酒,笑我幼多病。上学不几日,祖父就写了“天王補心丸”五个繁体字,让我与二叔认;就个“補”字,我叔侄俩都不认得。从此,“王天补心丸”就印在我的脑海里。稍长,小学毕业后,幼时病症全然销声匿迹了。那时对行医颇有喜,母亲的姨父郑氏也是赤脚医生,尝给父亲一本《医学三字经》。父亲一致束之高阁不看,我是不是拈来翻看,全是繁体字,似懂非懂;注下附不少处方,诸如“六味地黄丸”、“柏子养心丸”、“天王补心丸”等。孰料而今我已常服“六味地黄丸”矣。也尝买“天王补心丸”增祖父与母亲也。

从我记事起,曾祖母就有“心悸”不适症。那时的农村,家家贫困不堪,非重症不请医诊治。每值曾祖母心悸不适时,祖父就以“庙神催愿、家庭(已亡先人)挂记”为由,或以冲气毛鬼作祟为由,木盘里托半碗水、三根竹筷子、三支香、一码纸钱。先点燃三支香,在病人头上左三绕右三绕地;继而把三根竹筷子两头在碗里蘸饱水,依前左三绕右三绕地洒点凉水在病人身上,再将三根竹筷子用手扶在水碗底祷告,念念有词曰:“踏着的、撞着的、冲气毛鬼的,家庭的、庙神的,请站住!给您打发盘川,请把病人快快放好!”会说辞者或云:“送您庙神入庙堂,送您家庭入墓堂,送您催愿童子归天堂,冲气毛鬼的一齐送去门去。”就这样念着念着,水碗里三根竹筷子就紧紧合拢立着不动,往往待化毕钱马、烧毕冥币,筷子就向外倒在炕头下了,喻意着鬼神将离去;也有筷子向里倒在炕头上的,喻意着鬼神不肯离去;也有筷子死活不倒的,聪明人就让病人侧头一口气吹倒炕头跟下去。水碗法禳解不过的,就把病人蒙在被子里,取一老扫把边咒边打病人三通毕,再将扫把扔出院门外去。至今这种禳解法,在民间照样除灾疗疾。看似无有任何道理,然能解决现实问题。这就是“古医学祝由”科吧。记得有位乡村老师在课堂说,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作用。我记得清清楚楚,曾祖母每“心悸”难耐时,都是祖如斯禳解去疾的。曾祖母病了一生,也谙药理,衣袋里有时也备着一瓶天王补心丸呢。祖父晚年,心悸不适症甚严重;医嘱要忌口,辣椒、醋、佐料都忌,尤忌猪肉猪油,母猪肉毒性大,对心脏危害更巨。后来我尝以天王补心丸(兰州佛慈制药厂)进祖父,劝其早晚常服,廿年余如一日,直到临终前祖父心脏一直无恙。由于我的离家远游,母亲日思夜想,勾起了严重的心悸不适症,昼夜不眠无食欲,骨瘦如柴。我亦以天王补心丸(兰州佛慈制药厂)劝母亲常服,廿年余时断时服,至今全靠此丸补心安神。

近一年来,我亦有时出现心悸不适之症。本来睡眠不佳,倍觉精神不振。目前时不时服六味地黄丸,然功效不大;总觉得还不到服天王补心丸的年龄,故至今未服矣。衣裳可补,难道心也能补么?所谓的补心,即补血补肾阴以清降虚火而安神补心也。这几天,无意中又查阅了下“天王补心丸”处方的来源,与唐代道宣律师有关,并且汤头处方亦有二种不同;遍检中医药书所载,甚觉此药处方有大道理在里许。不妨剖出古医德所说,为而今悬壶济世者鉴。

关于“天王补心丸”,现存文献最早记录于《炖煌卷子医书》里。此文献,现馆于英敦博物院,编号为S.V,该卷子分正背两面书写。正面为佛经S.a《大悲启请》(首题)、S.b《无障碍大悲心陀罗尼》(首题);背面为S.V《佛说加句尊胜灵验陀罗尼神妙章句真》,《毗沙门天王奉宣和尚神妙补心丸方》。此补心处方即出自背面为S.V。该卷子首尾均缺,系行书抄写,不详书名及作者。据网上所检,依李应村《炖煌佛教补益养生医方浅探》原文摘录如下:

佛说加句灵验尊胜陀(陁)罗尼(尸二)神妙章句真言曰

毗沙门天王奉宣和尚神妙补心丸方

干(旱戈)薯蓣干(旱戈)地黄杜仲百部防(方)风芢参丹参茯苓茯神贝母乳糖五味子石菖蒲麦门冬去心甘草炮过远志柏子仁

右件药十七味,细剉,洗去尘,干(旱戈)焙为末,炼白粉,蜜为丸,如弹(弾)子大。每日空心含一丸,徐徐咽(口囙)津,去滓细嚼咽(口囙)下。服十日二十日肢(支)清雅;三十日骨健身安不惊疑,开心益智补髓;久食驻颜;功力广大,不可述。

检索了一下,查到《大正新修大藏经》第85册收有《大悲启请》,原系大英博物馆藏炖煌本,编号S.。启请章句,依《观音经》编为七言五言合唱式,特注云:“准经凡欲受持,先志心念‘阿弥陀佛’三遍,缘阿弥陀佛是观音本师矣。”其所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障碍大悲心陀罗尼神妙章句》,即79句“观音大悲咒”。末有回向偈云:“愿读诵功德,普及诸有情。我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

又《大正藏》第19册亦收有《加句灵验佛顶尊胜陀罗尼记》一卷,乃唐代朝议大夫兼侍御史武彻述。先述受持《佛顶尊胜咒》之感应事迹,录有《佛顶尊胜陀罗尼》及《佛顶尊胜陀罗尼加字具足本》二种神咒,字音略有差异。

这说明炖煌卷子一纸正面抄录《大悲启请》及《无障碍大悲心陀罗尼》;反面抄录《佛说加句尊胜灵验陀罗尼神妙章句真》及《毗沙门天王奉宣和尚神妙补心丸方》。可见,此“神妙补心丸”药方,乃毗沙门(北方多闻)天王奉敬给唐代终南山道宣律师的。为突毗沙门天王奉敬之忱,后世便以“天王补心丸(丹)”为药方之名;意谓此“天王补心丸(丹)”药方授自毗沙门天王。

唐代道宣律师,俗姓钱,字实相;原籍吴兴长城(今浙江长兴)人。诞于京兆长安,父吏部尚书申,母梦月轮贯怀而孕,梦梵僧语之曰:“所孕者,梁之祐律师也。”据道宣于唐高宗麟德元年()撰《道宣律师感通录》,亦名《宣律师感天侍传》载:有一天人王璠自称是大吴之兰台臣也,并言“会师初至建邺”;亦云“师本在梁朝,已为称首;大有著述论名,人皆闻之。建初、定林,咸其所住。及生见慈尊少有慢情。亦大有决律相,故今生人间”。连道宣都默认自己实即南梁僧祐之再生,不过道宣的确继僧祐之志而述己事。僧祐撰《出三藏记集》而创立经目,道宣撰《大唐内典录》;僧祐编《弘明集》,道宣辑《广弘明集》;僧祐制《释迦谱》,道宣撰《释迦方志》;僧祐弘《十诵律》,道宣弘《四分律》;僧祐在南梁筑戒坛,道宣在大唐终南山筑戒坛。世以道宣为僧祐之再来者,的有证据。

道宣律师精严戒律第一,尝三次行般舟三昧,感天人送供。宋赞宁《高僧传》谓“有处士孙思邈,尝隐终南山,与(道)宣相接,结林下之交;每一往来,议论终夕。”孙思邈被后世尊为药王,亦业《华严》。印度名医耆婆药方广载于律典,道宣又遍览群律,自然通晓药理。二人“每一往来,议论终夕”者,源于有共同话题共清谈。孙思邈所著《千金要方》及《千金翼方》极有影响,然并收有“天王补心丸”方,而《千金翼方》却录有“耆婆治恶病”方。又《千金要方》卷第十三“心虚实”第二载有“茯苓补心汤”、“半夏补心汤”、“大补心汤”、“补心丸”一则药方。诸如:

茯苓补心汤:

治:心气不足,善悲愁恚怒,衄血,面黄烦闷,五心热;或独语不觉,咽喉痛,舌本强,冷涎出(一作汗出)。

(方:)茯苓(四两)、桂心、甘草(各二两)、紫石英、人参(各一两)、麦门冬(三两)、大枣(二十枚)、赤小豆(一十四枚)。

上八味,(?)咀,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半,分三服。

半夏补心汤:

治:心虚寒,心中胀满悲忧,或梦山丘平泽者。

方:半夏(六两)、宿姜(五两)、茯苓、桂心、枳实、橘皮(各三两)、白术(四两)、防风、远志(各二两)。

上九味,(?)咀,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分三服。

大补心汤:

治:虚损不足,心气弱悸,或时妄语,四肢损变气力,颜色不荣。

方:黄芩附子(各一两)、甘草、茯苓、麦门冬、干地黄、桂心、阿胶(各三两)、半夏远志、石膏(各四两)、生姜(六两)、饴糖(一斤)、大枣(二十枚)。

上十四味,取十三味,(?)咀,以水一斗五升煮取五升,汤成下糖,分四服。

补心丸:

治:脏虚善恐怖如魇状,及妇人产后余疾,月经不调。

方:当归、防风、芎、附子、芍药、甘草、蜀椒、干姜、细辛、桂心、半夏、浓朴、大黄、猪苓(各一两)、茯苓(一作茯神)、远志(各二两)。

上十六味,为末,蜜丸如梧子大,酒服五丸,日三;不知,加至十丸,冷加热药。

孙思邈所出这“三汤一丸”虽都为补心之方,然汤头与“天王补心丸”大不同也。

检索唐代佛典不见有载其方,直到南宋景定年间(-),四明志磐撰《佛祖统纪》卷第二十九载:道宣于“永徽元年()复居纻麻(兰若),心劳疾发;忽毗沙门天王授以补心之方(今《和剂局方》,有天王补心丹)”。意谓宣律师潜心注律以致心劳疾发,故感毗沙门天王奉授补心之方。志磐所言《和剂局方》者,全称《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北宋神宗元丰年间(-)已有惠民局之设,专司民间医药,并诏医中高手进献秘方。至徽宗崇宁年间(-)药局扩增至七局,汇集名方,拟定制剂规范,称《和剂局方》。大观(-)时,医官陈承、裴宗元、陈师文奉命校正,厘为5卷,类为21门,共收方。南宋绍兴十八年(),药局改称“太平惠民局”,因此《和剂局方》也改称为《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其后,又陆续收绍兴续添方、宝庆新增方、淳熙新添方等民间有效验方,扩为10卷,分诸风、伤寒、痰饮、诸虚等14门,共方。继有人将南宋太医助教许洪《指南总论》3卷附入,专论药物炮炙和修治。然笔者先后检阅《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三遍,实未检到“天王补心丸”方。也查到王氏有人说“天王补心丸”方,出自《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然药方汤头已非炖煌卷子里所载原方矣。

考宋人杨倓撰《杨氏家藏方》卷第十“心气方十一道”条载有“天王补心丸”之方,此书共二十卷,初刊于于宋孝宗淳熙五年()。

篇名:天王补心丸

属性:宁心保神,益气固精,壮力强志,令人不忘。清三焦,化痰涎,祛烦热,除惊干口燥,育养心气。

熟干地黄(洗焙,四两)、白茯苓(去皮)、茯神(去木)、当归(洗焙)、远志(去心)、石菖蒲、百部、柏子仁、杜仲。

以上十七味各一两,上件为细末,炼蜜为丸,每一两作一十丸,金箔为衣。每服一丸,煎灯心、枣汤化下,食后。

与炖煌卷子里所载相较,药味已减半矣。虽有“以上十七味各一两”云云,然止出九味药。其余八味药与炖煌卷子里所载无别,另加“当归”。缺炖煌卷子里“干薯蓣(山药)、方风、芢参、丹参、贝母、乳糖、五味子、麦门冬、甘草”等九味药。杨氏所藏之方,以“熟干地黄(生地)”为“滋阴养血,壮水制火”之君,止以二臣为属,将“百部(野天门冬)”以“滋阴清火”,取“柏子仁”以“养心安神”。佐则将“茯苓”以“健脾宁心”,取“茯神”以“益肾补心”;借“石菖蒲”以“补肝益心”且“开心窍而明耳目”,用“杜仲”以“补肝肾”而“强筋骨”。又“远志”主治“善忘症”,故以远志为向导而和诸药;并以“防风活血”之“当归”为使,俾其诸药入心而安神矣。可谓“一君二臣四佐一导一使”,共成和合一味“天王补心丸”矣。然无“干薯蓣(山药)”则似欠肾阴之补,无“防风”则似无止汗通络之用,无“人参”则似无益气之能,无“丹参”则似欠滋阴降火之功,无“贝母”则似无止咳化痰之效,无“麦门冬”则似欠“滋阴清火”之力,无“乳糖”及“甘草”则似难调和药味之苦矣。不过,《和剂局方》所收九药炼制“天王补心丸”之方,无麦冬等冷寒之药,则宜于脾胃不健者服用。

据清人冯楚瞻《冯氏锦囊秘录》卷第十一、十二分载“天王补心丸”之分,其处方、主治、服法前后各别。据卷第十一“方脉痨瘵合参”所载“天王补心丸”条曰:

宁心保神,益血固精;壮气力,强志,令人不忘;清三焦,化痰涎,去烦热,除惊悸,疗咽干。

生地黄(四两,酒洗)、白茯苓(一用茯神)、人参(各一两)、远志(五钱)、石菖蒲、桔梗(五钱)、玄参(炒)、柏子仁(炒,研,去油)、天冬(去心,炒)、丹参(炒)、枣仁(炒)、麦冬(去心,炒)、五味子(炒,各一两)、炙甘草、百部、当归(酒洗,一两,炒)、杜仲(姜汁浸,炒,断丝)。

为末,蜜丸,每两作十丸,灯心、枣汤,食远,临卧服;或作小丸亦可。

一方无石菖蒲、炙甘草、百部。

此方共十七味药,基本与炖煌卷子里所在一致,惟以“枣仁”易“乳糖”,减“贝母”以增“当归”耳。枣仁有“安心养神药”效。其“一方无石菖蒲、炙甘草、百部”者,此三味药除“石菖蒲”性温外,后二性皆寒凉,不宜脾胃寒凉者服耳。然冯氏又于卷第十二“方脉不寐合参”下又载此方曰:

终南宣律师,课诵劳心,梦天王授以此方,故名。

治:思虑过度,心血不足,怔忡健忘。

人参(隔纸焙)、山药(炒黄)、麦冬(去心、炒)、当归(酒洗,各一两,焙)、生地(酒洗、炒)、天冬(去心,各二两,三钱三分,炒)、丹参(八钱,酒拌炒)、百部(焙)、茯神(焙)、甘草(炙)、柏子仁(去油,另研)、菖蒲(去毛,蜜酒拌炒)、北五味(蜜酒拌、炒)、杜仲(各六钱六分,酒炒)、远志肉(三钱三分,甘草汁煮,晒干,焙)、茯苓(一两五钱四分,焙)。

为末,蜜丸桐子大,朱砂为衣,临卧含化,或灯芯汤化服。

一方无茯苓、山药、百部,且分两不同。

此方共十六味药合成,惟缺炖煌卷子里之“乳糖”、“贝母”,而增“当归”耳。“当归”虽补血和血、润燥滑肠之功,然无“贝母”止咳化痰、清热解结之效。作者以此方为毗沙门天王梦授“补心”之方,故名“天王补心丸”。主治“思虑过度,心血不足,怔忡健忘”之症,颇合道宣律师注律劳心之说。至于“一方无茯苓、山药、百部”者,茯苓、山药性平,百部性寒,想必亦是为脾胃寒凉者虑耳。然以“朱砂为衣”,转“丸”为“丹”矣;不宜过量久服矣。

清人翁藻载《医钞类编》卷第八载有“加减天王补心丹”之方为:

熟地、人参、茯苓、远志、菖蒲、元参、柏子仁、桔梗、天冬、丹参、枣仁、炙草、麦冬、百部、杜仲、茯神、当归、五味。

取以上十八味药各等分,炼蜜为丸。此为“补益剂”,主治“心血虚,烦热口干”。与炖煌卷子里所载十七味药相较,加“枣仁”、“元参”、“桔梗”、“当归”三味药,减原方之“乳糖”与“干薯蓣(山药)”、“贝母”三味药。加“枣仁”以增“柏子仁”之“安神养心”药效;加“桔梗”为使,载药上行于心。此方虽有加减,然亦不失炖煌卷子里之原方味。“山药”有补肾阴之用,似不可减;然佛世时名医耆婆常令人服乳服酥以安神养心,“乳糖”似亦不可减矣。另加“元参”者,益气为主。

或许受炼丹家影响,元、明、清以来诸多医术或引“朱砂(辰砂)”入方,或将“朱砂为衣”,则将“丹”易“丸”,而曰“天王补心丹”矣。据明人洪基撰毕于崇祯十一年()《摄生总要》卷首,即载“天王补心丹”曰:

(主)治:心血不足,神志不宁,津液枯竭,健忘怔忡,大便不利,口舌生疮等证。

(药方:)人参(去芦)、丹参(微炒)、玄参(微炒)、白茯苓(去皮)、五味子(洗)、远志(去木,炒)、桔梗(各五钱)、当归身(酒洗)、天门冬(去心)、麦门冬(去心)、柏子仁(炒)、酸枣仁(炒,各二两)、生地黄(酒洗,四两)、辰砂(五钱为衣)。

(制法:)上为末,炼蜜丸如梧桐子大。

(服法:)空心白滚烫下三钱,或圆眼汤俱佳。

忌:胡荽、大蒜、萝卜、鱼腥、烧酒。

心者,神明之官也。忧愁思虑,则伤心;神明受伤,则主不明而十二官危;故健忘怔忡。心主血,血燥则津枯,故大便不利。舌为心之外候,心火上炎,故口舌生疮。

是丸以“生地”为君者,取其下入足少阴以滋水主,水盛可以伏火;况“地黄”为血分要药,一能入手少阴也。“枣仁、远志、柏子仁”,养心神者也;“当归、丹参、玄参”,生心血者也;(天门、麦门)二冬,助其津液;“五味”,收其耗散;“(丹、玄)参、(茯)苓”,补其气虚;以“桔梗”为使者,欲载诸药入心,不使之速下也。(《颐生微论》)

此方,则以十四味药合成“天王补心”一丹也。减炖煌卷子里“干薯蓣、杜仲、方风、茯神、贝母、乳糖、石菖蒲、甘草”等八味药,而增“玄参、桔梗、当归身、酸枣仁、辰砂”等五味药。一旦引“朱砂(辰砂)”为药为衣,则名“丹”矣。既名“丹”,则不宜过量久服;因为药中含有“朱砂”,常服对肝肾功能损伤甚巨。

据明人张浩撰《仁术便览》,初刊于明神宗万历十三年(),其第三卷“惊悸怔忡”条载“天王补心丸”曰:

(主治:)宁心保神,益血固精,壮力强志,令人不忘。除怔忡,定惊悸,清三焦,化痰涎,祛烦热,疗咽干,育养心神。

(药方:)人参(去芦,五钱)、当归(酒浸,一两)、五味子(一两)、麦冬(去心,一两)、天冬(去心,一两)、柏子仁(一两)、酸枣仁(炒,一两)、白茯苓(去皮,五钱)、玄参(五钱)、丹参(五钱)、桔梗(五钱)、远志(去心,五钱)、生地(酒浸,四两)、黄连(酒炒,二两)。

(制法:)上为细末,炼蜜为丸梧桐子大。朱砂五钱,另研为衣。

(服法:)煎灯心、竹叶汤,临卧下。

一方,多“石菖蒲、熟地黄、杜仲、百部、茯神、甘草”六味。

此方,则总十五味而成一丹。与敦煌卷相较,减“干薯蓣、杜仲、方风、茯神、贝母、乳糖、石菖蒲、甘草”等八味药,增“当归、酸枣仁、玄参、桔梗、黄连、朱砂”等六味药。既以“朱砂五钱,另研为衣”,则转“丸”为“丹”,不宜过量久服。作者虽说另有一方,多“石菖蒲、熟地黄、杜仲、百部、茯神、甘草”六味,然仍无“贝母”、“乳糖”矣。

据明人龚延贤《万病回春》卷第四“健忘”条载:

(方名:)天王补心丹

(主治:)宁心保神,益血固精,壮力强志,令人不忘。除怔忡,定惊悸,清三焦,化痰涎,祛烦热,疗咽干,养育精神。

(药方:)人参(五钱)、五味子、当归(酒洗)、天门冬(去心)、麦门冬(去心)、柏子仁、酸枣仁(炒)、玄参、白茯神(去皮)、丹参、桔梗(去芦)、远志(去心,各五钱)、黄连(去毛,酒炒,二两)、生地黄(酒洗,四两)、石菖蒲(一两)。

上为细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朱砂为衣。每服三十丸,临卧时服,灯心、竹叶煎汤送下。

一方,有“熟地黄、百部、牛膝、杜仲、茯神、甘草”各等分,金箔为衣,炼蜜为丸,如弹子大。临卧服一丸,细嚼,灯心、红枣煎汤送下。无“麦冬、黄连、生地黄”。

此方,由十六味合成一丹。与炖煌卷子相较,减“干薯蓣、杜仲、方风、茯神、贝母、乳糖、甘草”等七味药,增“当归、酸枣仁、玄参、桔梗、黄连”等五味药,另研“朱砂”为衣制成。作者提及另一方,有“熟地黄、百部、牛膝、杜仲、茯神、甘草”等六味药;而“牛膝”有生血通经利尿作用。然以“金箔为衣,炼蜜为丸”,亦不宜过量久服。

据说清人吴世昌《奇方类编》卷下“补益门”条载:

(方名:)天王补心丹

(主治:)养心神,益智能,补精血,安睡卧,久服通神。

(药方:)人参一两、丹参一两(酒洗)、玄参一两、生地二两(酒洗)、(当)归身二两(酒洗)、天冬二两(去心)、白茯神二两、远志(去骨,甘草水泡)一两、麦冬二两(去心)、生(甘)草一两、柏子仁(去油)一两、枣仁(去壳,炒黑)一两、桔梗一两、五味子五钱、百部五钱、石菖蒲五钱、杜仲。

(制法:)姜蜜丸,每丸重二钱,辰砂为衣,

(服法:)临卧,服一丸。

此方,由十七味药共成一丹。与炖煌卷子相较,减“干薯蓣、方风、茯苓、贝母、乳糖”等五药,增“玄参、当归、枣仁、桔梗”等四味药;且以“辰砂为衣”转为“丹”矣。不宜过量久服矣。

据清人吴谦《删补名医方论》卷一载曰:

(方名:)天王补心丹

(主)治:心血不足,神志不宁,津液枯竭,健忘怔忡,大便不利,口舌生疮等证。

(药方:)人参、酸枣仁、当归、生地黄、麦冬、天冬、柏子仁、远志、五味子、丹参、元参、白茯苓、桔梗。

(制法:)上为末,炼蜜丸如椒目大。

(服法:)白汤下。

此方,以十三味药成一丸。与炖煌卷子相较,减“干薯蓣、杜仲、方风、茯神、贝母、乳糖、石菖蒲、甘草”等八味药,增“酸枣仁、当归、元参、桔梗”等四味药。作者并引柯琴《伤寒来苏集》之注曰:

柯琴曰∶心者主火,而所以主之者神也,火盛则神困。心藏神,补神者必补其心;补心者必清其火,而神始安。

补心丹故用“生地黄”为君,取其下足少阴以滋水,主水盛可以伏火,此非补心之阳,乃补心之神耳。凡果核之有仁,犹心之有神也。清气无如“柏子仁”,补血无如“酸枣仁”,以其神存耳。“(元)参、(茯)苓”之甘,以补心气;“五味”之酸,以收心气;“(天门、麦门)二冬”之寒,以清气分之火,心气和而神自归矣。“当归”之甘,以补心血;“丹参”之寒,以生心血;“元参”之咸,以清血中之火,血足而神自藏矣。更加“桔梗”为舟楫,“远志”为向导,和诸药,入心而安神明。

以此养生,则百体从令,何有健忘怔忡、津液干涸、舌上生疮、大便不利之虞哉?

此方贵在不引“朱砂”入药,转“丹”为“丸”矣,可久服。吴谦《医宗金鉴》,亦复如是。

此方究竟从何传来?后世医家亦多质疑。据清医洪缉庵《虚损启微》卷下载“天王补心丹”方曰:

宁心保神,固精益血,壮力强志,令人不忘;去烦热,除惊悸,清三焦,解干渴,育。

此方之传,未考所自。《道藏》偈云∶“昔,志公和尚,日夜讲经,邓天王悯其劳,锡之此方。”

生地黄(四两,洗净)、人参、元参(各五钱,炒)、丹参、远志肉、桔梗、白茯苓(各五钱)、五味(炒)、当归(酒洗)、麦冬(炒)、天冬(炒)、柏子仁(炒)、酸枣仁(各一两,炒)。

上为细末,炼蜜为丸;每两分作十丸,金箔为衣。

每服一丸,灯心、枣汤化下;食远,临卧服,或作小丸亦可。

此方,由十三味药制成一丹。与炖煌卷子相较,减“干薯蓣、杜仲、方风、茯神、贝母、乳糖、石菖蒲、甘草”等八味药,增“元参、桔梗、当归、酸枣仁”等四味药;令以“金箔为衣”制成“丹”,则不宜过量久服矣。

至于将此“天王补心”之方,谬传为邓天王授于宝志公和尚者,明医吴昆《医方考》卷第三“虚损劳瘵门第十八”下载“天王补心丹”之方曰:

人参(去芦)、白茯苓(去皮)、玄参(炒)、丹参(炒)、远志(炒)、桔梗(各五钱)、生地黄(四两,净洗)、五味子(炒)、当归(酒洗)、麦门冬(去心,炒)、天门冬(去心,炒)、柏子仁(炒)、酸枣仁(炒,各一两)。

此方,由十三味药制成一丹。与炖煌卷子相较,减“干薯蓣、杜仲、方风、茯神、贝母、乳糖、石菖蒲、甘草”等八味药,加“玄参、桔梗、当归、酸枣仁”等四味药。“过劳其心,忽忽喜忘,大便难,或时溏利,口内生疮者,此方主之”。作者述此方之合理曰:

心者,神明之脏,过于忧愁思虑,久久则成心劳。心劳则神明伤矣,故忽忽喜忘。心主血,血濡则大便润,血燥故大便难。或时溏利者,心火不足以生脾土也。口内生疮者,心虚而火内灼也。“人参”养心气,“当归”养心血,“天、麦门冬”所以益心津,“生地、丹、玄”所以解心热。柏劳心之人,宜常服也。

关于此方由来,作者则质疑曰:“此方之传,未考所自。偈云∶‘昔者,志公和尚,日夕讲经,邓天子悯其劳也,锡以此方,因得名焉。’载在经藏,今未辨其真伪,异日广求佛典而搜之。”明清之际,炖煌卷子藏在石室中,即便广求遍搜也难寻着矣。邓天王大概出自《残唐五代史记演义》,医家受炼丹家影响,故将此方谬传为邓天王授宝志公和尚矣。

据清医陈修园《时方歌括》卷上“补可扶弱”下载“天王补心丹”曰:主治“心血不足,神志不宁,津液枯竭,健忘怔忡,大便不利,口舌生疮”等症。并制汤头歌曰:

天王遗下补心丹,

为悯山僧请课难。

归地二冬酸柏远,

三参苓桔味为丸。

前二句依《道藏》偈云“昔,志公和尚,日夜讲经,邓天王悯其劳,锡以此方”而来。后二句歌汤头:

(药方:)酸枣仁、当归(各一两)、生地黄(四两)、柏子仁、麦门冬、天门冬(各一两)、远志(五钱)、五味子(一两)、白茯苓、人参、丹参、元参、桔梗(各五钱)。

(制法:)炼蜜丸,每两分作十丸;金箔为衣。

(服法:)每服一丸,灯心、枣汤化下;食远、临卧服。或作小丸亦可,各书略异。

此方,由十三味药制成一丹。与炖煌卷子相较,减“干薯蓣、杜仲、方风、茯神、贝母、乳糖、石菖蒲、甘草”等八味药,加“玄参、桔梗、当归、酸枣仁”等四味药。另以“金箔为衣”则转“丸”为“丹”矣,亦不宜过量久服。

陈修园论此方汤头合理曰:

《小篆》心字篆文,只是一倒火耳。火不欲炎上,故以“生地黄”补水,使水上交于心。以“元参、丹参、(天门、麦门)二冬“泻火,使火下交于肾。又佐”(人)参、茯(苓)以和心气,“当归”以生心血,“(柏子、酸枣)二仁”以安心神,“远志”以宣其滞,“五味”以收其散。更假“桔梗”之浮为向导。心得所养,而何有健忘、怔忡、津液干枯、舌疮秘结之苦哉?

此十三味天王补心丹,可谓“一君四臣七辅佐一导使”也。一君,则“生地黄”;四臣,则“元参、丹参、天门冬、麦门冬”;四辅,佐则“人参、茯苓、当归、柏子仁、酸枣仁、远志、五味子”;一导使,则“桔梗”。四臣朝一君,七佐辅四臣,全凭一使导四臣七辅归一君,肾阴得补,心火自降,心火降则神得安而心得养矣。

据明医薛立斋《校注妇人良方》卷第六“天王补心丹”方曰:主治“宁心保神,益血固精,壮力强志;清三焦,化痰涎,祛烦热,除惊悸,疗咽干,育养心神”。

(药方:)人参(去芦)、茯苓、玄参、丹参、桔梗、远志(各五钱)、当归(酒浸)、五味、麦门冬(去心)、天门冬、柏子仁、酸枣仁(炒,各一两)、生地黄(四两)。

(制法:)上为末,炼蜜丸桐子大,用朱砂为衣。

(服法:)每服二三十丸,临卧,竹叶煎汤送下。

此方,由十三味药制成一丹。与敦煌卷子相较,减“干薯蓣、杜仲、方风、茯神、贝母、乳糖、石菖蒲、甘草”等十三味药,加“玄参、桔梗、当归、酸枣仁”等四味药。既用“朱砂为衣”,则肝肾功能不健全者不宜过量久服矣。

作者亦提及了另外一方,则多“石菖蒲、熟地黄、杜仲、百部(野天门冬)、茯神、甘草”。作者亦提醒曰:“此方内‘天麦门冬、玄参、生地’,虽能降火,生血化痰;然其行沉寒,损伤脾胃,克伐生气。若人饮食少思,大便不实者,不宜用。”意谓脾胃寒者,不宜服此药。

据清医何炫《何氏虚劳心传》列“天王补养心丸”为治“虚劳选方”之一,意谓此方可治虚劳之症。作者先述此方主治病症曰:

治忧愁思虑伤心(心为君主,心伤则神去,顷刻云亡。凡云心病,皆包络受病)。心血不足,故血虚则心生火;火则生痰,痰动心包,故惊跳及梦寐不宁。怔忡者,心中惕惕,恍惚不安,如人将捕之状也。虚烦无寐(肾水不上交,心火无所制,亦心血少之故,仲淳云:不寐,清心火为主),大便不利(心主血,心伤则血燥,而便难),小便短赤(心与小肠为表里,藏移热于府),咽干口渴(津液被灼),口舌生疮等症(心火上炎)。

可谓此方主治:“忧愁思虑伤心、心血不足、怔忡、虚烦无寐、大便不利、小便短赤、咽干口渴、口舌生疮”等症。其方为:

人参(补心气,五钱,虚者量加也)、当归(养心血,一两)、枣仁(炒,四两)、五味(收心液)、麦冬(益心津,二两)、天冬(二两)、元参(壮肾水,一两)、桔梗(引诸药停留上焦,不使速下也;五钱)。

此方止有八味药,另加“朱砂”,也就九味药。与炖煌卷子相较,减“干薯蓣、干地黄、杜仲、防风、丹参、茯苓、茯神、贝母、乳糖、石菖蒲、甘草、远志、柏子仁”等十三味,加“当归、枣仁、元参、桔梗”。连君药“生地黄”都没,“柏子仁”也无,似介于“朱砂安心丸”与“酸枣仁汤”之间。然作者却说“十三味,蜜丸如弹子大,加朱砂(护心,一两五钱),研细为衣”云云。既加“朱砂”入药为“丹”,肝肾不健者不宜服矣。作者说另一方用“黄连”者,心火炽盛者加之亦可。其服法:“食远、临卧时,竹叶、灯心汤,或桂圆汤化服,噙化更佳。”作者谓此方乃“生津养血,清热安神,镇心”之剂也。即“劳心之人,所宜服之”。对于此方出处,作者亦受炼丹家影响,则曰“昔,志公禅师,日夕诵经,邓天王悯其”云云。

回过来头来再看炖煌卷子所载“毗沙门天王奉宣和尚神妙补心丸方”为:

干薯蓣、干地黄、杜仲、百部、方(防)风、芢参、丹参、茯苓、茯神、贝母、乳糖、五味子、石菖蒲、麦门冬(去心)、甘草(炮过)、远志、柏子仁。

这里,须要强调一点,邢东风《药师法门漫谈》亦将“百部”作“百节”。百部,野天门冬之别称。百节,即中药“马陆”之别名,见明医李时珍《本草纲目?虫四?马陆》,马陆也称“百足”、“马蠲”、“马蚿”、“马蚰”、“香油虫”、“商蚷”。一则植物药,一则动物药;药关乎性命,不可不正。百节(马陆),辛,温,有毒;入药主治:腹中大坚症,破积聚息肉,恶疮白秃。

观炖煌卷子“毗沙门天王奉宣和尚神妙补心丸”之方,共由“十七味”药剉细为白粉,炼蜜为丸。不引“朱砂(辰砂)”入药故,不另研“朱砂”、“金箔”为衣故,是“丸”非“丹”。其服法与宋、元、明、清历代医书所述有所不同,即“每日空心含一丸,徐徐咽津,去滓细嚼咽下”。权当药饵而细嚼咽下。方内加“乳糖”、“甘草”,和蜜炼制成丸故,无苦涩味,可当早膳药饵嚼咽下肚。历朝医术所书,多以“食远,临卧前服下”,多以“灯芯、枣汤”送下肚,或竹叶汤送下肚;当然也有以白汤送下肚,朝晨服的。此丸方补心之神妙药效:“服十日二十日支(肢)清雅;(服)三十日骨健身安不惊疑,开心益智补髓;久食驻颜”。

从炖煌卷子所载该方组成看,组方严谨,条理分明,实应出于深谙药理的高医之手。此十七味天王补心丸组方,可概括为“一君四臣十佐二使”;即以“干地黄”为君,以“百部(野天门冬)、麦门冬、柏子仁、干薯蓣(山药)”为臣,以“杜仲、防风、人参、丹参、茯苓、茯神、贝母、五味子、石菖蒲、远志”为佐,以“甘草、乳糖”调和诸药为使。

又,方中有“四对八味”,可谓“二干二冬二参二茯”齐下;以“干地黄、麦门冬”滋补肾阴,状水降火;以“人参、茯苓、茯神、五味子、干薯蓣、杜仲”补心益气,健脾补肾以安神;以“丹参、柏子仁、远志”养血安神,祛瘀通络;以“石菖蒲”开心窍而祛痰;以“贝母、百部”润肺止咳,兼解郁除烦;以“防风”与诸补药合宜而用,而使补中有散;以“甘草、乳糖”调和诸药。如斯诸药合用,共奏益气养阴、补心安神、开窍祛痰、润肺止咳,乃至起驻颜而防衰老等神妙之效。对于“气阴两虚、脾肾不健、肺虚痰滞”之症尤为适宜,长期服用亦佳。该方神妙在阴阳兼顾处;于滋补肾阴中巧用“杜仲”一味,以鼓动肾阳,使滋而不腻;又“茯苓、茯神”并用以健脾而安神,双管齐下自可延年益寿;加之“人参、远志”同用,可达开心益智之效。据炖煌卷子P.张仲景《五脏论》有“泰山茯苓,发阴阳而延年益寿……远志、人参,巧含开心益智”云云。据《宣律师感天侍传》载:

(王璠天人)问余(道宣)云:“师本在梁朝,已为称首……计师报命,已终过一年矣。今则以传录业余慈力所熏,天人扶助,故日复一日,师岂不知?去年已来,无降损日;但枯丧耳。如枯树朽车,无由更壮。”

余(道宣)问:“若尔,意欲更读藏经,抄录要行;见事可得遂不?”

(王璠天人)答云:“师前读经大粗,但究与律相符者。至于优柔文义,过非深细,必欲重读,随分亦应得耳。无奈报命,久终生处。复欲师到常劝不愿早生在人,有弘律教,幸愿悉之。”

从中可知,道宣由于长期精研律典而著疏钞,劳心伤神,的须补心安神。而毗沙门所奉此“神妙补心丸方”,服之有“骨健身安不惊疑,开心益智补髓”之效,乃至“久食驻颜”之妙。那么,炖煌卷子所载此方之效,与《感同录》所载道宣补心安神之需甚合。既此方名“毗沙门天王奉宣和尚神妙补心丸”,为区别与其他医书所载之方名不同故,不妨简称“毗天王补心丸”,或“宣和尚补心丸”,或“神妙补心丸”。

大概缘于炖煌卷子里的“毗沙门天王奉宣和尚神妙补心丸方”,隐藏于石室千年不出,后来医家经不断删补加减,也就慢慢失去了“神妙补心丸”的最初原组方矣。后人引“朱砂”、“酸枣仁”入天王补心丸方者,与“朱砂安神丸”和“酸枣仁汤”不无关系;安神丸以“朱砂”为君,枣仁汤以“酸枣仁”为君。后世医书所述“天王补心丸方”,似对“干薯蓣(山药)、杜仲、防风、石菖蒲、茯神、远志、贝母、乳糖、甘草”几味药,或全减,或减一二。然核孙思邈所出四方补心丸汤,则“防风、茯神、远志、饴糖”不可或缺矣。由于后世“天王补心丸方”一概不用“杜仲、防风、石菖蒲”等温药故,则致天王补心丸不宜脾胃寒凉者服矣。明季莲池大师《与江阴冯泰衢孝廉广寂》书中曰:“天王补心丸,阴药多而寒凉;若胃健人可服,胃弱者非所宜也。”据《弘觉道忞禅师北游集》卷第四载:

上弹颊曰:“老和尚相朕面孔略好看?”揣怀曰:“此骨已瘦如柴,似此病躯如何挨得长久?”

师曰:“皇上劳心太甚,幸拨置诸缘,以早睡安神为妙。”

上曰:“朕若早睡,则终宵反侧,愈觉不安,必谯楼四鼓,倦极而眠,始得安枕耳。”

师曰:“皇上心血不足,可服参附诸药饵么?”

上曰:“早晚常服天王补心丸。”

师曰:“补心丸有地黄、当归,恐与皇上脾气不对。”

上曰:“少时喜喫水精、蒲桃,致伤脾胃;年来读书耗气,复有欧血之病;坐此,正难调摄耳。”

师曰:“乞皇上早为珍啬,天下臣民幸甚。”

上曰:“谨依老和尚慈念。”

此乃天童寺木陈道忞禅师奉旨进京入大内与顺治皇帝的一番对话。因为顺治幼年吃水果伤了脾胃,所以不宜服天王补心丸。后世医家频引“朱砂(辰砂)”入“天王补心丹”方内,或另研“朱砂”或“金箔”为衣,则转“丸”为“丹”,致肝肾功能不健全者不宜过量久服。而今北京同仁堂、兰州佛慈制药厂所出“天王补心丹”之方为:“丹参、当归、党参、石菖蒲、茯苓、五味子、麦冬、天冬、地黄、玄参、桔梗、远志、甘草、酸枣仁、朱砂。”方内引“朱砂”入药,又无“杜仲、防风、茯神”等温药故,不能长期服用而养心安神,尤忌肝肾不健、脾胃寒凉者过量久服。

衣服破旧了可缝补,心破碎了能补么?然“补心”二字,的出自《华严经》“应善补心城,谓受持诸佛甘露法雨”。那么,毗沙门天王奉授道宣律师之“神妙补心丸方”,即“诸佛甘露法雨”。据唐僧义净三藏《南海寄归》卷第三载:

西方药味,与东夏不同;互有互无,事非一概。且如人参、茯苓、当归、远志、乌头附子、麻黄、细辛,若斯之流神州上药,察问西国咸不见有。西方则多足诃黎勒,北道则时有郁金香,西边乃阿魏丰饶,南海则少出龙脑,三种豆?皆在杜和罗,两色丁香咸生堀伦国。唯斯色类,是唐所须;自余药物,不足收采。

核此则知,毗沙门天王奉宣和尚补心丸方,除“乳糖”外,全是东夏之药矣。一心精究律典的宣和尚自然通晓藏中所载印度药理医方,又与药王孙思邈为“林下交”,服此毗沙门天王所奉补心丸,自有神妙之效。佛制戒律与印度医方明密不可分,竟有百余条戒都是出于饮食卫生而制,全遵印度名医耆婆奉授医方药理而论每条戒文之“开、遮、持、犯”。唐宋以来寺院亦设药局以普济群生,而今少林寺药局尚存。一心弘戒持律的宣和尚以此毗沙门天王奉授之“神妙补心丸方”,传于后世,普济群生,可谓“佛医并弘,戒药齐济”者欤。

据传,正以道宣和尚持律精严而屡感天人送供护持,尝见天神谓宣和尚曰:“师即僧护、僧叔、僧祐后身。”故世称宣和尚为“三生石佛”云云。此说,乃南宋志磐总《南史》及《刘勰石像碑》、《宣律师天人感通传》等载,而转述于《佛祖统纪》矣。宣和尚尽形寿传《四分律》而创中国佛教“南山律宗”,至今盛弘。宣和尚入寂时,唐高宗下诏伤悼,勅“天下寺院图形奉祀”。穆宗制颂赞之,懿宗赐谥“澄昭”,塔名“净光”。南宋灵芝律师继弘此宗,推崇道宣,故宋徽宗谥曰“法慧大师”。近代弘一、慈舟二老亦继道宣而力弘《四分律》。虽说唐高宗勅“天下寺院图形奉祀”道宣律师;然笔者所见者,唯近代虚云和尚于云居山祖堂奉祀宣律师矣。

佛史僧传,从来都由持律者举笔而立,以述真实。宣和尚于广著律学疏钞的同时,亦制《续高僧传》及《释迦方志》等佛史僧传;又传毗沙门天王所奉之“神妙补心丸方”于后世。宣和尚实即唐代佛史上杰出的律学家、史学家,兼医学家。但愿在我有生之年,将“毗沙门天王奉宣和尚神妙补心丸方”,按炖煌卷子所载炼制成丸,以适合一切人长服之补心安神丸矣。祈祷,祈祷,再祈祷。

而今若有服同仁堂或佛慈制药厂所出“天王补心丹”者,亦须忌口。俗话说“有病不忌口,坏了医生手”。据《和剂局方》“论服药食忌”载:“有黄连、桔梗,勿食猪肉;有半夏、菖蒲,勿食饴糖及羊肉;有地黄,勿食芜荑……有天门冬,勿食鲤鱼;有甘草,勿食菘菜及海藻……有空青、朱砂,勿食生血物;有茯苓,勿食醋物。”据此则知,凡服而今市面上之“天王补心丹”者,不宜食猪肉、羊肉、鲤鱼及生血物,饴糖、芜荑、菘菜及海藻乃至醋也不宜食。又云“服药,不可多食生胡荽及蒜杂生菜;又不可食诸滑物、果实等;又不可多食肥猪、犬肉油腻肥羹、鱼脍腥臊物。”凡服中药者,水果及香菜、葱韭蒜等生菜都不宜食,肉类更不宜食,滑臭食物也不宜食。即便烧菜佐料也不宜太重,患心病者尤须忌食母猪肉油。又说“服药,通忌见死尸及产妇淹秽物”。意谓服药期间,不奔丧、不进产房。莫嫌絮叨,切记,切记,又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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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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